“大家都說姑娘就是菩薩轉世,甚至呀,那些沒受傷的人都羨慕我們這些受傷的呢。
”老婦說着,不禁笑的眉開眼笑,還打趣道,“大家還說,誰娶了姑娘肯定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?
”
“啊?
”雲妙音一怔,“怎麼還有人願意受傷的,真是,而且……”
而且誇她就誇她好不就完事了,非要說什麼誰要娶她,萬一要是被晏季那家夥聽到,又要揶揄她了。
不對,她幹嘛想他?
眼見雲妙音臉紅了起來,老婦不再多說,隻是在一旁捂嘴笑。
身邊,雲禦史聽了卻神采飛揚,畢竟,老百姓們傳頌的可是他的女兒,當即挺起胸膛,拍拍胸脯道:“老人家放心,以前是我對此不知情,既然我知道了,斷沒有讓女兒典當首飾的緣故,來人,傳我命令,特支出五百兩銀子給大小姐,用于大家的賠償,一切由大小姐支配,後續若有不足,無需向我禀報,大小姐自行支取便可。
”
雲妙音一愣,卻也沒多做推辭,而是歡喜道:“謝謝爹。
”
畢竟,府中人員不算多,她家的财力雖然被趙惠芬敗了很多,卻也還是有的。
“拿到銀子先去把你的首飾贖回來,知道嗎?
”雲禦史拍了一下雲妙音的頭,寵溺地道,“傻丫頭。
”
“啊呀,好疼。
”雲妙音故意捂頭裝疼。
雲禦史當即挑眉:“我都沒用力,你疼什麼疼?
要不然,我用點力?
”
“哈哈,知道啦,爹。
”雲妙音趕緊躲開,甜甜地笑了起來。
這一次,她是發自内心的高興。
她在現代時,從小與爺爺學中醫,但之後,她眼睜睜看着父母出車禍來不及搶救,就這樣死在了自己面前。
所以,她才立志去當一名優秀的急救醫生,因為她要和死神争分奪秒。
因此,她其實是沒有享受過太多父愛和母愛的,如今雲禦史對她是真心寵愛,也少了很多約束,讓她不禁喜歡起這種感覺。
隻是,一旁的雲妙涵卻是整個人都在顫抖。
所以,她辛辛苦苦,費盡心機制定的計劃,竟然反而為他人做了嫁衣?
而一直故意讓自己沒有存在感,默默站在一旁的趙秀兒,卻不屑地掃了雲妙涵一眼。
那目光中充滿了鄙視,以及你們就是鬥不過雲妙音的意味。
更是讓雲妙涵隻覺氣血翻騰,連表情都變得猙獰。
而趙秀兒目的達到,便不再看她,而是轉向雲禦史,溫柔提議道:“老爺,既然真相大白了,妾身看老人家也都累了,還帶着傷,不如讓他們下去休息,之後再好生送回去吧。
”
雲禦史這會正開心,聞言點點頭:“你說的有理。
來人,就按姨娘說的辦。
”
兩位老人聞言與雲妙音道别,臨走的時候,嘴裡還在念叨着。
“好姑娘,好人家啊……”
屋内,再次安靜下來,而氣氛也跟着尴尬起來。
雲妙涵再不願,如今也隻能假笑着主動上前道:“原來是一場誤會,姐姐,你可不要怪我呀,我也是為了府裡着想。
”
雲妙音方才笑着的臉卻慢慢冷了下來,沒有理她,卻是轉頭看向雲禦史:“爹爹如何看呢?
也覺得妹妹情有可原嗎?
”
她将話抛給了雲禦史,但眸子裡卻帶着諸多的委屈,看得雲禦史不禁眉頭一蹙,想到方才之事,終是開口道:“于情,你是被冤枉的人,爹沒辦法替你做主,于理,如今是你當家,你自己也可以做主。
”
雲妙音這才嘴角一揚:“謝謝爹。
”
雲禦史偷偷擦了把汗,不這麼說行嗎?
感覺她那眼神,不這麼說都要把他給吃了。
雲妙涵卻是臉色大變,怎麼會這樣?
她還以為爹爹最多訓斥她幾句,讓她日後謹慎一些。
為什麼,竟然會讓雲妙音做主?
憑什麼?
卻見雲妙音轉頭看向她,眼中帶着萬般寒意。
“妹妹,今日之事,馮管家被革職,全府已皆知,若是沒有鬧得這麼大,或許,我可以顧及姐妹情面,暗中不做追究,可是如今,我若治理不嚴,此後上行下效,那日後這偌大的禦史府,又該怎麼管理?
所以,既然妹妹也說了,凡事先為府中着想,即使是親姐妹也不能徇私,相信也能理解姐姐的苦心。
”
雲妙涵的臉色一白,這雲妙音竟是用她的理由來回擊她?
而她還不能為自己辯白,因為不同意就意味着打自己的臉,而同意,那邊是要受罰。
隻是,當着爹爹的面,諒她也不能過分到哪去,自己再一裝可憐,博得一些爹爹的同情,隻要爹爹開口,她定不敢如何。
所以,她偷偷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,忽然,哭泣道:“是,妹妹明白,姐姐盡管處罰,雖然隻是小事,姐姐也不必為我徇私。
”
果然,雲禦史見她哭得傷心又承認了錯誤,面色緩和了一些,甚至流露出一些不忍。
但交手這麼多次,雲妙音又怎會猜想不到她的招數?
不過,你想要大事化小,我偏偏不讓你如願。
所以,她挑眉道:“小事?
可是妹妹今日所犯之事,在我看來卻不是小事。
”
雲妙涵哭泣的動作倏地一頓。
卻聽雲妙音又說了下去:“第一,你先是探聽府上賬本,将手伸進府中事務,說小了,是關心府中,說大了,也可能是為了奪掌家之權。
第二,你又探聽我的丫鬟,将手伸進别人的院落,說小了是打聽消息,說大了也可以是培養自己奸細意圖坑害别人。
第三,你誤會丫鬟偷竊府中東西送至府外,卻隐匿不報,說小了,是你想籠絡個丫鬟,說大了,會對禦史府甚至爹産生重大後果,萬一,這個丫鬟送吃的隻是掩人耳目,其實,是為了和其他官家互通有無呢?
”
雲禦史的臉色随着雲妙音的話越發變沉,直到聽到最後一句,簡直沉得如同暴風雨欲來。
單說前面,插手府中事務,妄圖奪權和培養他院奸細,妄圖謀害,便已經讓他很是生氣。
再聽到最後,他竟是不寒而栗。
他這個官職,平日不知道會得罪多少人,若當真府内管理不嚴,出了這等事,那後果,簡直不堪設想!
想到此,他直接開口:“必須嚴懲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