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話,雲妙音不禁撅起嘴。
什麼嘛!
剛來就這麼陰陽怪氣的!
當即剜了他一眼,故意嗆他道:“哪有,季王殿下的身份這麼尊貴,去哪裡以及何時去,誰又敢說了個不字?
”
晏季眼眸不屑一掃,卻是沒理會她的挑釁,直接走了進來。
一旁,晏辰郁的眸光不禁閃了閃。
事實上,他在見到晏季的那一刻,的确十分意外,可是,看到雲妙音的反應之後,卻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了。
因為雲妙音不僅未守禮,而且,竟然還敢公然嗆聲。
而最關鍵的是,按照皇叔的性子,别說隻是一家小姐,就算是哪個朝廷大臣,敢對他如此态度,他也會毫不猶豫地一腳踢出去。
這也是為何連他身為皇子都要十分忌憚的原因,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輩分,而是因為他的戰功,連父皇都要給他諸多薄面。
所以,一抹猜測不禁從腦中飄過,但卻也并不表露,隻是将那幾枚暗器迅速收起,接着便立即起身行禮道:“給皇叔請安。
”
“免了。
”晏季随意擺擺手,接着,便直接坐了下來,“本王今日路過禦史府,想着正好有事相問便進來,無意中打斷你們,可别在心裡偷偷記恨本王啊。
”
晏辰郁的臉色微僵,卻是笑道:“皇叔這是說的哪裡話?
侄兒與妙音已經聊了許久,也差不多聊完了,皇叔并未打擾。
”
“妙音?
”晏季的聲音揚了揚,嘴角輕挑道,“本王記得上次還是本王幫你們協調的退婚事宜,怎麼,如今叫得這般親切,是有何變故不成?
”
被問到此事,晏辰郁不禁低頭思索,他如今很明白自己對雲妙音動了情,若是再可恢複婚約,他自是沒有不情願,但雲妙涵那邊到底如何,他還需要弄清楚,哪怕,隻是做個了斷。
他這邊作思索狀,那邊的雲妙音卻立即急了。
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晏辰郁最近行為詭異,誰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。
但無論如何,她是絕對不會允許這個話題讨論下去的,所以當即急急道:“季王想多了,禦王的意思隻是如今聊完了,也正好要走了。
是吧?
禦王?
”
晏辰郁這會有些心事,見雲妙音朝他示意,也未多想,便下意識點點頭。
待反應過來是何意時,便也隻能順着道:“沒錯,皇叔,我的确該告辭了。
妙音,你也多保重,治傷的藥我之前有交給管家,那都是極好的藥,不會留疤,你記得按時抹。
”
說完,便對着晏季行了個禮,便走出。
“哎……”雲妙音下意識想要叫住他。
因為她完全不知道他還有給管家留藥這件事啊,她可不想再占他任何好處。
本來就因為救命之恩不得不應付,以後,就更難說清了。
不過,晏辰郁卻走得匆忙,也沒聽到她的聲音。
她歎了口氣,也隻好作罷。
“這麼依依不舍,說着讓人家走,走了卻又要叫,你這百轉千回的心思,本王看了都很觸動。
”身後,晏季的話帶着明顯的嘲諷傳來。
雲妙音眉頭一鎖,聽到這話不免有些生氣,頓時轉回頭,沉着臉道:“季王,你今日過來,便是來嘲諷我的是嗎?
”
“呵……”晏季嘲弄一笑,“禦王來你府中,便是來探望你,本王來你府中,便是嘲弄你,雲妙音,你不覺得你這雙标,玩得太溜了點?
”
她雙标?
雲妙音睜着大眼睛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眼前的這個男人,做一切事全憑自己喜好,高興了怎麼都行,不高興了處處都是問題,還好意思說她雙标?
人家晏辰郁再渣,這次好歹是拿着東西過來,有這個探望的意思。
可晏季呢?
除了過來就莫名其妙地嗆了她幾句,還幹啥了?
不對!
雲妙音想到此,卻是忽然一愣,擡眸看向他:“季王,你如何知道禦王是來探望我的?
難道……”
她的臉色越發便沉,聲音也低了下去,卻還是說道:“難道你給我的那些人,是用來監視我的?
”
晏季的臉倏地變黑,當即便站起身:“那些人你若不想要便送回來,本王沒你想得那麼龌龊!
”
說完,便拂袖而去,看樣子是真的動了怒。
身後,雲妙音眉頭一鎖,心裡不知怎地,隻覺得有些發悶。
她是一個有着獨立人格的現代女性,所以,自然不能容忍别人監視她。
因此,一想到這個可能性,她整個人都覺失望到極點。
因為,她一直覺得晏季雖然狂妄不羁,卻也是理解她的。
但如今,看晏季的反應這麼大,難不成,自己真的是誤會了他?
可是,若不是這樣,他到底怎麼知道的呢?
雲妙音這麼想着,也起身,朝着院子走去。
不行,無論如何,她都要弄清楚。
而此時的晏辰郁,卻倒是并沒有真的離開禦史府。
方才他一走出正廳,便見素蘭前來請他去雲妙涵院中一坐。
原本,他是想冷靜地思考一下的,但聽到此,隻覺得去也無妨,正好,無影門這件事,他也想知道,到底是不是與她有關。
所以,便也随即應了,這會正走到雲妙涵的屋子外。
“禦王,二小姐在裡面,您直接進去便好。
”
晏辰郁眉頭不禁蹙起,按理進入閨房總是不合規矩的,但如今他心事重重,也管不了那麼多了,終是點點頭,推開門,慢慢走了進去。
身後,門被素蘭輕輕關上。
眼前,雲妙涵坐在床邊,此刻的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裳,頭發也重新梳理過,隻是臉上還帶着許多淚水,在用手帕輕輕擦拭着。
整個人安靜無比,與方才看起來判若兩人。
熟悉的感覺湧入,晏辰郁不禁有些迷惑,但那陌生的感覺卻也并沒有因此消除,因此,語氣還是帶着疏離道:“本王來了,你有何事?
”
雲妙涵這才仿若發現他到來一般擡起頭,一雙眼睛哭得已經紅腫,并非往日的梨花帶雨,卻是讓人莫名有些揪心。
而誰知,下一刻,她從床上站起身,竟是膝蓋一彎,直接對着晏辰郁跪了下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