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要是傷他們,也是大不敬?
耳報神告訴我:“沒錯!
您以前是什麼身份,且不說,但您現在,肉眼凡胎……還是别給他們理由吧?
好些做人的道理,神君懂!
”
比如說,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。
不過,他們也未必就肯讓我這麼走了。
果然,那兩個兄弟,對着程星河就過去了,緩緩說道:“有些事情,凡人做了,可是要折壽的。
”
水神信物,還在程星河身上。
我心裡猛然一提。
就在一隻手要抓到了程星河身上的時候,七星龍泉出鞘,那種金色的煞氣猛然炸出,那兩個兄弟立刻往後退了一步。
我擡起眼盯着他們:“我可以不碰你們,但你們也别給我傷你們的理由。
”
那兩個兄弟咬了咬牙,顯然也并不甘心:“那個東西……”
“那是我的。
”我冷冷的說道:“我知道上面有多少個環,寫着什麼字,你們知道嗎?
”
高個子說不出話來了。
可矮個子忽然說道:“這個東西,現在是須彌川的。
隻能留在須彌川。
”
他們這個意思,不留下水神信物,就不讓我們走了。
金毛跳過來擋在我前面,就是一聲恐吓般的嗚咽。
這一瞬,周圍傳來了“格格”的聲音,那些屍骨,再一次被金毛召喚過來了。
我知道金毛是想護着我,可是——這些屠神使者,不怕那個。
我剛要說話,忽然一隻手拉住了我。
程星河。
這貨剛才開始,就一直不吭聲的躺在原地,看上去跟暈倒了差不多。
我反手扣住了他的手,意思是讓他放心。
我一定護着他。
可沒想到,那一對兄弟,已經不想在浪費時間了,忽然擡起了手。
數不清的屠神使者,對着我們就沖過來了。
我立刻擡起了手,金色的神氣一炸,那些屠神使者同時退了好幾步。
耳報神死死拉住了我:“神君……”
“是你要動我的人在先。
”我冷冷的說道:“三界的規矩既然森嚴,我護着自己人,不該是罪過。
”
這句話似乎說到了點上,那兩兄弟頓時也猶豫了一下,但馬上,他們回頭看向了那些迷神。
一道散魂鞭響了起來,數不清的迷神被驅趕了過來:“去取回你們的東西!
”
又是這樣——想要做什麼,卻不肯髒了自己的手,把别人當做棋子。
我剛要擡起手,那兩兄弟又是一揚鞭子,數不清的迷神,跟羊群一樣,就被驅趕到了我面前來。
那些迷神……有的悲哀,有的恐懼……
我一分神,幾個屠神使者趁着我被迷神牽絆住,奔着程星河就過去了。
我心裡一提,程狗!
可還沒等我過去,那些屠神使者忽然停了手,回頭看向了那兩兄弟,戴着面具一樣平闆的臉,忽然就露出了幾分驚疑。
那兩兄弟盯着那幾個屠神使者,似乎也明白過來了,厲聲問道:“東西呢?
”
東西——按理說,就在程星河身上。
可那幾個屠神使者同時搖頭:“他身上——沒有!
”
我頓時一愣——沒有?
怎麼會沒有?
那兩兄弟顯然是跟我想到了一起去了,轉臉看向了我和白藿香。
在白藿香身上?
也不可能。
對了——水神信物的仙靈氣是極大的。
什麼東西也遮蓋不住。
要是在白藿香身上,不用搜,他們也能看出來。
那兩兄弟的表情一下就變了,死死盯着我。
我一笑,就把衣服抖了抖:“也不在我身上。
”
“當然不在!
”程星河大聲說道:“我已經放在其他地方了。
”
那個英雄也有些意外——哪怕是他,也不知道水神信物被程星河放到哪裡去了。
但是程星河一直沒有離開,既然他身上沒有,就隻可能是被他藏在須彌川某個地方。
那一對兄弟,和所有屠神使者,立刻看向了附近,去找仙靈氣。
他們在怕。
找不到水神信物,那後果将是難以承受的嚴重。
程星河卻拉着我,低聲說道:“讓他們找——咱們跑。
”
我立馬就明白了,一把抓住了程星河和白藿香,帶上了金毛,程星河鳳凰毛出手,就在迷神之中,劈開了一條路。
我們不等屠神使者反應過來,奔着門口就跑了過去。
那兄弟倆反應過來,立刻反手就讓屠神使者把我們留下——水神信物真要是流落到了外面,他們承擔不起。
不好了——我還要擡手,可這一瞬間,一道東西從外面卷了進來。
白色的——仿佛一匹絹。
這東西上,帶着一種似曾相識的香氣。
是……獨腿三娘那個破房子裡的木質香氣!
那匹絹卷住了我們,就往外拉!
一擡頭,果然,獨腿三娘那窈窕的身影,若隐若現的,就在門口!
一面之緣——她竟然這麼幫我?
那些屠神使者要追,可這個絹,是意料之外的快。
我立刻轉頭:“小武!
”
一聽我這一聲,那個英雄瞬間就愣了一下。
他眼裡,竟然是說不出的懷念。
好像,他已經很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,他也想起了這兩個字的含義。
我大聲說道:“你家人那裡——我幫你傳信。
”
小武眼神一凝,忽然擡起了手,雙手過頭,對我行了一個禮。
那是——景朝前後的禮節。
屬下,謹遵上命。
而下一秒,小武轉身,那道金輪在他手裡,熠熠生輝。
他像是個太陽神。
一股強大極了的力量炸起,他一己之力,擋住了所有的屠神使者。
“小武!
”
他——竟然要給我擋住屠神使者?
數不清的散魂鞭落在了小武的身上。
神氣濺的到處都是。
“你讓開!
”
可已經來不及了,風聲在耳邊一掠,我被那道絹直接拉出,墜落到了那個來時的河川裡。
我眼眶忽然就酸了。
小武會怎麼樣?
他會不會……
一個嬌美的身影,出現在了我面前,豔麗虛幻的,像是個海市蜃樓。
她在水裡開口,做出了一個口型。
“他沒事。
”
獨腿三娘。
我立刻把避水珠塞在了嘴裡,跟她打了個手勢:“你為什麼幫我?
”
她微微一笑,指向了自己的腿。
我一低頭,也是一愣。
她的腿,竟然完好如初了。
是,想感謝我給她設的風水局?
接着,她開了口:“活下去——把他們欠你的,拿回來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