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去工地賣盒飯
雲歡心底一緊,平和的眼底迅速起了驚慌失措,下意識便站起身來。
她心裡是有些怕這個裴家大爺的。
還記得第一次見裴寂是在獄中,她卑微如泥,他居高臨下籠罩住她,幾乎是強制壓迫的命令語氣。
要她嫁給裴钰。
她惶恐間擡頭望了他一眼。
他雙手沾滿了血,側頰也濺了幾滴,牢獄幽暗的光線将他襯得猶如鬼面閻羅。
看向她時的眼神輕蔑,像是在看掌中玩意,隻覺暴戾殘忍。
裴寂昂首闊步走進來。
一襲墨黑錦衣襯得他身形挺拔清隽,精緻立體的五官自帶一股壓迫冷冽,如霜似雪,狹長銳利的眉眼滿是陰郁疏離,如鷹隼般冷傲孤請,藐視一切。
“母親!
”裴寂拱手問安,帶着不寒而栗的戾氣。
“快起,今日怎才回來?
”裴母笑着招呼,讓丫鬟婆子們快上熱茶來。
裴寂起身掀袍入座,端起茶盞卻是未喝,隻輕磕茶蓋,回複裴母的問話。
“下朝後去獄中斬殺了幾個人,這才回來有些遲了。
”他聲音低沉,說這話時面色依舊,像是在說早上用了什麼膳食那般簡單随意。
裴寂是手握重權的禦史提督,權貴之臣,是皇上特設的監察官,隻聽命于皇上一人。
他管轄範圍廣泛,上可達三公九卿,王侯将相,下可達朝中大臣,郡守地方官。
這些人若有錯,他可直接逮捕審問,其權利之大,可以說是掌管着京城所有人的生死。
隻要他出現,必有家族滅亡,必會血流成河。
聽他話,雲歡覆在身前的手一緊,交握的手因太過用力,突出泛白的骨節。
“雲歡,這是兄長裴寂。
”裴钰瞧着雲歡拘謹的樣子,站起身為她介紹裴寂。
“弟妹雲歡,見過兄長!
”
雲歡強裝鎮定朝向裴寂行禮,但慘白的臉還是将她内心的慌亂給出賣了。
她行禮時不敢看裴寂,全程低垂着眼。
裴寂抿了一口茶,撂下茶盞,陰鸷目光瞥過雲歡。
腦海裡滿是她昨晚無力承受卻非要迎合,最後嬌媚求饒的樣子。
現在看倒是端的大家閨秀,哪裡有昨晚半點的妖媚。
他無聲輕嗤一下,“起吧。
”薄涼的語氣。
“多謝兄長。
”雲歡更低了下身,起身重新入座。
身上的咬傷還在,尤其是入座時會觸碰到腿部,那撕咬的酸痛真是難捱。
她下坐時身子無意識一縮,低低吟了一聲。
後覺這是在裴母和兄長面前,便咬着牙緩緩坐下。
“不舒服?
回去歇着吧。
”
裴钰離雲歡最近,自然聽見了她那一聲嘤咛,說話間瞥望了那頭的裴寂一眼。
裴寂眸色冷凝,還是那副乖戾神色。
雲歡确實有些不舒服,昨夜她幾乎就沒怎麼休息。
但今天是新婚第一天,她提前離去怕是不好。
裴钰知道雲歡心裡的想法,視線從裴寂身上掠過,落在裴母身上。
想請她發話讓雲歡回去歇息,畢竟還是要讓雲歡休息好了,才能盡快懷上身孕。
裴母和裴钰對視而過,淺笑着道。
“見過便是了,以後不用日日來請安行禮。
要你做什麼我會吩咐平嬷嬷知會你,你隻管養好身子,盡快為裴家誕下嫡孫。
”
“是。
”雲歡起身應下,但是未離去。
衆人說了一會話,裴母似有些乏倦了,發話讓他們自行留去,便由嬷嬷攙扶着回去了。
雲歡行禮送别裴母,起身後看向夫君裴钰,無聲詢問他等下要去哪。
裴钰臉上依舊挂着那副溫和的笑意,“我等下要去校練場,不定什麼時候回來,你先回去好好歇着。
”
他大手一揮示意平嬷嬷護送雲歡回去。
裴钰是個小将軍,半年前在戰場上受重傷回京修養,便再未上陣,隻在京中操練新兵。
雲歡明白了,點頭應了一聲,同裴钰和裴寂行禮告别。
裴寂垂着眼未回應,以他的視角剛好能瞥見女人的楊柳細腰搖晃離去。
他拇指摩挲着,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正在慢慢發酵,愈加濃烈。
他見過的妖娆女子不在少數,雲歡并不算出衆,可卻有股無法言喻的妖媚,令人想要将其狠狠蹂躏。
待雲歡走遠不見身影後,裴钰一貫和顔悅色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嗔怪。
“你昨夜下手太重了。
”他入座,斜過那頭的男人,語氣帶着不可察覺的責備。
裴寂凜冽眼神閃現出一絲冷笑,指尖在桌面輕點兩下,“不忍?
”
裴钰一時語塞,不知該怎麼回應他這話。
“我在與你好生說話。
這第一天便傷了身子,往後該如何弄?
”裴钰算是勸解裴寂下手多少輕點。
“照樣弄。
”裴寂眉眼間堆砌着漠然,從喉嚨深處溢出這薄涼的幾字來。
雲歡本就是他找來撒野的,這人還指望他會溫柔以待?
笑話!
裴钰上下眼眸輕顫着,有些無可奈何,半晌打破沉默道:“這人是你親自選的,就沒有一點憐憫之心?
”
裴寂昨晚好一番受累,又起個大早,本就有些不耐煩,聽見這話徹骨的寒意從眼中射出。
“憐憫之心!
你覺得我像是有那玩意的?
”
他說話間身子斜斜一倚,臂彎撐在桌面,長指抵着太陽穴,渾身帶着拒人千裡之外的冷調。
裴钰豎起眉,他就多餘說那話。
他這兄長在京中是鬼羅刹的存在,光是名頭說出來便叫無數人膽寒。
這樣的人哪是會有憐憫之心的!
隻是想着雲歡是他親自相看中的,想來是有點歡喜的。
哪知也是這般強硬手段,毫不憐香惜玉。
“到底是個嬌弱女子,你該收斂些,若傷得重了可要休養,一月後懷不上身孕可不好。
”
裴寂輕啧一聲,不耐煩盡顯,顯然沒将裴钰的話聽進去。
“正因為怕懷不上,才要多加使勁。
”他薄唇裡溢出的話冷得快要掉冰。
裴钰輕輕搖了搖頭,哀歎一聲。
算了,裴寂這麼大的人,知道分寸。
隻希望一月後雲歡順利懷上身孕,到那時有關他的事會不攻自破,母親也能安下心來休養身子,一切後路都有了。
裴钰起身要離開之際,冷不丁睨見裴寂脖頸下方有道咬痕。
他正常行走看不出來,這會斜撐着身子,那咬痕便完全暴露出來了。
裴钰下意識摸了把自己的脖頸,暗忖好在雲歡沒有注意,不然怕是第一天就要露餡了。
“你多少注意些,不要惹她失控弄傷你,尤其是明顯部位。
”